馨馨抓住他手腕,緊張問:“那你呢,我跑了你怎麼辦?”
他鬼氣全無,哪裏是千年厲鬼的對手。
“沒事,我會想辦法與之周旋,這裏距離北冥皇宮很近,打鬥起來,北冥皇宮那邊會知曉,一般鬼魂儘量不會驚動北冥禁衛軍,被逮住,下場可想而知。”
他頓了頓,囑咐道:“當然,這是下下之策。”
馨馨從縫隙往外看,外面黑漆漆的,什麼都看不見,他們距離洞口不算太遠。
霎間,洞口外傳來陰惻惻的笑聲。
“洞口沒有狐狸,洞內卻藏了兩個小東西,還有一個是人,是個細皮嫩肉的年輕女人。”
“啊,我說多久沒吃到女人的肉了,那種入口的美味,太多年沒有體會了,好飢渴好饞啊。”
門口有咕咚咕咚咽口水的聲音。
馨馨攥緊司焰烈的手腕,鎖眉。
怎麼辦?
他發現他們了。
司焰烈跟馨馨說:“一會你見機行事就跑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一道陰風風馳電擎吹進來,嘶啦,將兩人的帳篷吹翻,吹到洞壁上。
山洞裏,溫度驟然降低,冷的馨馨直打擺子。
她從斜背的包裏拿出寒意的靈符,夾在手上,又想,司焰烈在她身邊,會傷到他,鬆手作罷。
“馨兒,那隻鬼進來了,我一會兒纏住他,你走,快想辦法走。”
司焰烈站在馨馨前面。
我的徒弟都是大反派 可是,那聲音越來越越近,每靠近一分,溫度就冷一分,很快,馨馨呼出的氣變成白色。
馨馨卻看不見面前的鬼,什麼都看不見,只看洞口黑漆漆的。
那厲鬼說:“呵,多麼可人的小美人啊,黑曜石般的眼睛,嫩白如雪的肌膚,小嘴兒多可愛,多久沒看見如此可人的小美人了。“
他靠近的,幾乎在馨馨耳邊吹氣。
司焰烈臉色很不好,握着馨馨的手,偷偷的向她使眼色,薄脣做出一個跑字。
馨馨牟足勁,往洞口跑。
馨馨奔跑的一瞬間,司焰烈右手幻化出一柄長劍,風馳電擎往她身側的位置砍去。
叮~
一聲劍響,司焰烈被偌大鬼氣彈出去兩三米遠,彈在洞壁上停住。
那鬼魂看了眼奔跑的馨馨,憤怒無比道:“呵,區區煉體之鬼修,居然敢同本座鬥,找死!本座料理了你,在尋回小美人兒。”
叮,洞內再一次打鬥,兵器頻繁響動。
其中,混了幾次悶哼聲。
馨馨即將跑出洞口,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眼。
這一次,她看清楚了那隻厲鬼,牛高馬大,相貌兇殘,燙傷過後皺皺巴巴的臉上長了兩隻恐怖的眼,獠牙很長,從上顎橫生出來。
恐怖就像怪獸。
司焰烈完全不是他對手,被他打到在地上。
他一腳踹司焰烈到洞牆橫着一塊石頭上。
嘭,司焰烈人和石頭,從洞壁上摔下來。
“司焰烈!”
他摔倒在地上劇烈咳嗽,嘴角吐了很多血。
馨馨站着洞口,心疼眼淚直打轉。
不行,她要是跑了,司焰烈一定會被這隻厲鬼殺死。
鎮定別慌,一定有辦法的。
手摸到袋子裏,摸出一張鍾毓的靈符,不知是什麼符,手指迅速將靈符拿出。
那醜陋噁心的鬼魂,聽見馨馨叫聲,轉過身,看在洞口的她。
陰惻惻的笑了聲。從司焰烈身邊慢慢的往洞口飄。
司焰烈爲了引開鬼魂,往洞內拼命的引,洞口和洞內距離三十米開外。
厲鬼邊嚥着哈喇子,邊飄過來:“小美人,你不要跑,乖乖的聽話,你是套不出我的手掌心的,你要是聽話了,我說不定讓你多活幾日呢?”
“你這個小情郎太弱了,這冥界弱肉強食的世界,你跟着他沒好日子過,乖乖的來到我身邊,我會好好疼愛你的。”
馨馨注意到距離,眼睛緊緊盯着他。
二十米,十米,五米……
他距離司焰烈二十多米,就算是靈符起了作用,這個距離距司焰烈足夠安全。
馨馨將指縫的靈符甩出,唸咒:“五誅魂鬼,亡身滅形,急急如律令……”
靈符像薄刀一樣,直直射向厲鬼皺皺巴巴黑色恐怖的臉,啪,靈符貼上去。
沒反應!
馨馨瞪眼看着他額頭的靈符,愣是沒反應。
他把靈符從額頭上拿下來,捏在手上,看了眼靈符,笑的極爲猖狂。
“小美人,喜歡玩這種情趣遊戲?好啊,我滿足你,乖乖的等……”
話未說完,嘭!
靈符爆炸,火花四射,將他的手炸掉,醜陋的臉炸的血肉橫飛。
他驚楞站在原地,看着被炸掉的手,五指全無,只剩下個手肘。
暴怒如雷:“我的手,你居然敢毀掉我的手,他孃的,小賤人,該死,本座一定要狠狠的折磨死你。”
司焰烈倒在內洞地上大喊:“跑啊,快點跑,馨馨……”
馨馨跑出洞口。
洞在半山腰,距離地面多遠她不知道,上來時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。
外面黑漆漆的,什麼都看不見,一點燈光都沒有,馨馨只能沿着記憶中的路徑,往下面跑。
山路陡峭,根本不適合跑,只能小心翼翼的下去。
背後那厲鬼憤怒的聲音,越來越近。
“小賤人,給本座站住,看我怎麼玩死你。”
近在咫尺!
就要被逮住。
馨馨一心急,卯足勁往上下跑,嘩啦,腳一個踩空,整個人往山下滑動。
“啊……”
完了,摔到山腳下了。
這一次在劫難逃。
鬼魂沒折磨死她,她也會摔死在下面。
中間,有幾次鮮苔攔截,橫石攔截,緩衝了掉下山的時間。
從洞口往滑落十幾秒。
衣服被割破,手心被滑出血,脖子,手腕,頭,被山石荊棘刺破。
咚,腦袋撞擊山石。
特,好疼。
睜開眼看灰暗的天空冒着星星,星星越來愈多……眼睛越來越沉,篤地,眼一閉,失去知覺,徹底昏死。
⊕TтkΛ n⊕¢〇 她不知昏迷多長時間,醒來時,全身痠痛,手肘和手掌纏着紗布,纏繞太緊,血液不通,給腫的難受。
眼睛睜開,還是很多星星,看見包紮的像饅頭是手,想到什麼,坐起來四處尋望。
遠處,火堆噼噼啪啪的在燒着。借火光,馨馨看清楚,還是在山洞內,但這個山洞和剛纔的有區別。
山洞很深,裏面很多鐘乳石。
鐘乳石滴着水,地下彙集成一個淺淺的水池,水溢出,匯成一條小溪流到洞外。
洞口,很多樹枝遮蓋住。
她躺着在睡袋上,沒有搭建帳篷,火的邊緣還有個熱水的小鍋子,裏面在煮着肉類,香味飄過來。
馨馨從地上起來,把包紮的很腫的紗布解開,移到火鍋旁,打開蓋子肉香四溢。
洞內,風流響動。
馨馨回頭,遮蓋洞口的樹木沙沙的響,輕微晃着。
司焰烈關切問:“馨馨,你醒了?”
他從外面飄過來。
馨馨想站起,司焰烈飄到她身邊,阻止了。
“別動,別亂動。”看見落在地上的紗布,皺眉道:“怎麼將紗布拆了。”
馨馨尷尬道:“你沒綁好,太緊了,血液不通。”
司焰烈臉上少有的尷尬:“對不起,第一次給人包紮,以後我會細心學的。”
馨馨收回手道:“不用,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,對了,我沒被摔死嗎?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個千年厲鬼呢?”
“你傷了厲鬼,他惱羞成怒追出去,你落地一瞬間,我急了,用劍不顧後果刺中他背,原本想跟他同歸於盡,但刺中後,或許你落下去的聲音太大,驚動了北冥皇宮侍衛,他們瞬間出現在山腳。”
“你跌入青苔重,被青苔掩蓋,北冥皇宮侍衛先看見自然是憤怒不已,血肉模糊的千年厲鬼。那厲鬼不敢在無量山放肆,快速逃串,侍衛哪裏肯放過他,全部出動追。”
“所以,我們兩個活了下來,我把你從苔蘚下面背起,迅速移動這個洞口,爲了避免你氣息露出去,藤木封住洞口,藤木能掩蓋活人氣息。”
原來是這樣。
馨馨自言自語道:“大難不死,必有後福!”
司焰烈笑了。
“沒錯,有福了,我剛纔出去看了眼,我們距離無量山最高峯很近了,隔壁那座山就是。”
馨馨站起,想往洞口走。
“別亂動,此處出現千年厲鬼,侍衛會出巡頻繁,被逮住就不好了。”
“那我們不登上去,在這裏等也不是辦法。”
“沒事,登山不是主要的,山雖高,三天就能攀爬上,等你的手先好了,我鬼修只到煉體,如果是以前,能幫你癒合好手上的傷。”
馨馨動了動手腕,道:“沒關係,我覺得我們能上去。”
“不急,這幾天守備森嚴,並不適合爬上,等風聲過了就行,福袋裏是食物,供應三餐,能用一個月。”
司焰烈既然怎麼說,馨馨也沒多想,安心把手上腳踝的傷養好先。
餘下的幾天裏,司焰烈時常在洞口觀望,而馨馨依舊研究寒意留給她的小書。
見識到他靈符的威力,這本書手抄書還真有用,繼續把符咒口訣背的滾瓜爛熟。
三天過後,某天夜裏,司焰烈把馨馨喊醒。
“馨馨,這幾天我看出夜裏守備最爲鬆懈,起來,晚上爬山,白天我們找地方休息。”
馨馨從睡袋裏爬出來,把睡袋摺疊好,其他東西司焰烈已收拾好,放入福袋交給她。
二人這個山洞是在灌木林下面,潮溼陰森,不透光,所以三天來侍衛沒尋到。
從灌木林出來,轉移到旁邊的那座山。
冥界的白天和黑夜,與凡間顛倒。
這裏的黑衣,就是凡間的白天。夜晚黑漆漆的,伸手不見五指,能見度全看遮天的浮雲。
今天,天氣不太好,能見度比較低,還不能打手電筒,爬上幾步就會摔一跤。
馨馨全副武裝,衝鋒衣,衝鋒褲……
爬山時,司焰烈及時會拉住她,摔的倒不太疼。
就是行程很慢,走了兩個小時,才走到隔壁最高的無量山。
這座無量山到底多大,她並不清楚,現在只能在無量山腳下,尋找上山的門。
據說,這個門如果是君家的人,會自動出現。
馨馨覺得自己跟君姓氏沒什麼關聯,只能刷一刷臉,看一下自己當年救過君家人的份上,會不會出現,給她進去了。
馨馨的想法消極,司焰烈則比較樂觀。
他說一定能進去。
馨馨打趣他,說他是君家子孫。
他沒生氣,也沒否認。
馨馨也想過這個可能,又否定了,他和君凌是死對頭,二人相差十萬八千里,怎麼可能是一家人呢?
他姓司,不姓君。
何況,好歹也是一代帝王,應該不至於去給自己改了姓。
圍着無量山腳,繞了四個小時,累的夠嗆,氣喘吁吁時,面前出現一道平坦的路。
路由外延伸向山裏,兩邊種植了高大的樹木,在山腳下有一牌坊,牌坊上面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燙金大字。
光線不太亮也很容易辨認出來,是繁體草書無量門。
馨馨握住司焰烈的手,喜極:“找到了,終於找到了。”
司焰烈俊眉微皺,找到無量門,俊臉上沒有半點開心,一副心思沉重的樣子。
他小聲的說:“噓,別把侍衛驚動了。”
馨馨指着無量門道:“走,進去。”
“好,我先走,要是被無量門傷了反彈回來,你就別進去了。”
“不一定,黛黛,一會要厲鬼要是進來,你想辦法跑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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